第六十三章 一更 破鏡重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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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媛說這話時，透著古典美的俏臉上滿是遮掩不住的酸澀，看的陸拂桑心裏一緊，也跟著難受起來，“為什麽？你心裏還有他不是嗎？”
如果徹底放下了，那現在面對鐘子禦的糾纏只會覺得煩惱。
方媛苦笑，“是有，但那又如何呢？破鏡重圓嗎？”
“破鏡重圓不好麽？”陸拂桑試探著問，“還是說，你沒辦法原諒他過去對你做的那些事兒？”
方媛默了半響，才緩緩點頭，“拂桑，我不是聖人，別人傷害過我，說幾句對不起我就能原諒，越是曾誠心相待的人，就傷的越深，哪怕他解釋過了、悔過了，但我還是沒辦法再心無芥蒂的投入進去。”
“可我記得你跟他剛分手時，你說你不怨他、亦不恨的。”倒是她當時對鐘子禦很不喜，替方媛抱不平，雖說，鐘子禦給了方媛最後的尊重和守護，但他的初衷就有問題，明明心裏明白不會娶方媛，卻還是為了私欲招惹了。
聞言，方媛哀哀一笑，“是啊，當時不怨不恨，因為他並沒有欺騙我什麽，倒是我沾了便宜似的，他對我很好，讓我體會到了灰姑娘變公主的快樂，那時候，我其實心裏明鏡一樣，知道我倆的差距，他最終不會娶我，只是一場露水姻緣而已，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投入進去，難得遇上一個心動的，我不想後悔，我也想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，等到以後嫁人生子，可以在平凡的生活裏有那麽一點念想……”
陸拂桑默然聽著，沒發表意見，倒是想起秦燁曾說過的話來，他說倆人就是周瑜打黃蓋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，沒有誰對誰錯，她當時還不讚同，覺得是鐘子禦的責任更大，如果他不招惹方媛，哪會有後來的事情？
可現在想想，也許是自己太感情用事了，她替方媛叫屈，卻不知方媛對這段感情是期待和享受的。
“後來我們分手，我確實難受了一陣子，但更多還是失落大於傷心的，聽說他有意無意的接近李倩，我還控制不住的吃味，呵呵，誰能想到，後來我跟李倩倒是成了朋友，明天還要給她當伴娘，人生是多麽的狗血啊。”她自嘲的笑著，眼圈卻是漸漸紅了。
陸拂桑從大衣裏找出張紙巾給她，她接過去，難為情的擦了擦眼睛，“拂桑，你會不會笑話我、看不起我？”
陸拂桑跟她緊挨著，看著樓下院子裏的風景，還沒出正月，雍城的花木還都光禿禿的，但這裏已經冒出了嫩芽，迎春花更是展露出花蕾，風拂過，沒有刺骨的冷冽，爽利的讓人頭腦清醒，“怎麽會呢？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感情的理解，無所謂對錯，在不傷害別人的基礎上，自己開心最重要。”
“謝謝你，拂桑……”方媛聲音哽咽了，“那時候，我承認自己還是有些自私的，但凡理智一點，就該躲得他遠遠的，而不是任由自己放縱。”
“那現在呢？他回頭來找你了，你為什麽又拒絕了？”陸拂桑看著她問。
方媛自嘲道，“可能是我矯情了吧，也冷靜了，我能放縱自己一次，卻不敢再有第二次，我家裏是什麽情況你也清楚，父母都希望我能找個門當戶對的過平穩的日子，就像他們一樣，但顯然，鐘子禦不是，我父母也知道了他跟我糾纏的事，跟我開門見山的談過，他們不覺得我倆合適。”
“你倆交往的時候不是處的很和諧嗎？”
“戀愛和婚姻怎麽會一樣呢？”
聽她脫口而出這句話，陸拂桑無奈的笑了，“媛媛，我還記得你當初勸我的話呢，我在跟秦燁交往的時候，總是瞻前顧後，你讓我勇敢一些，怎麽到了你身上，就作繭自縛了？”
“那是因為我們不一樣。”方媛咬著唇，“我也不是自卑，但咱倆的家世還是有很大區別的，陸家是百年世家，就算當初有些落魄，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遲早會起來的，而我家頂多是小康水準，鐘家那樣的豪門能接受？交往時，彼此看到的都是優點，但結婚後就不然了……”
陸拂桑打斷她的話，“媛媛，其實你說了這麽多，都不是重點吧？”
“拂桑……”方媛一怔。
陸拂桑嘆道，“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了，我還能不了解你？你會在意門第差距？是，門第上的差距是會給婚姻留下隱患，但美滿和諧的也有啊。”
方媛咬唇不語。
陸拂桑一陣見血，“你不接受鐘子禦，不是不願不想，是不敢吧？你不是不能原諒他，也不是怕兩人的婚姻會有問題，更不是擔心家裏的阻力，你只是怕他還會‘故技重施’對嗎？”
方媛面色一變，忽然哭了。
陸拂桑抱住她，安撫的拍著她的背。
“是，我是不敢，嗚嗚，我怕他再一次拋下我，我不知道在他心裏，家族利益和我到底誰重要，拂桑，我能理解是一回事，但我接受不了啊……”
“我懂，我什麽都懂，別哭啦，你可以把這些話跟他說啊。”
“他知道我的心結，他也跟我保證過，這次是誠心實意的，他家裏都不再反對，可是我，可是我……”
“你不相信他了對嗎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一朝被蛇咬、十年怕井繩。
☆、二更 婚禮
信任這個東西，一旦被打碎，很難重建，尤其是來自身邊在意的人，因為在意，原本就容易患得患失，若再被辜負過，那想毫無芥蒂的重新開始，談何容易？
要不怎麽有句話叫‘一次不忠、百世不容’，浪子回頭金不換固然可貴，可更多的還是對背叛後的猜忌和懷疑，你說你改過自新了，我就全然信了？
存著懷疑過日子，確實不是長久之計。
陸拂桑也不知道如何勸了，她也不是神，看不到未來，沒法言之鑿鑿的替鐘子禦打包票，這世上原就沒有百分百絕對的事兒，意外如影隨形。
……
回到房間時，秦燁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她了，寬大舒適的黑色浴袍，前襟微微敞開著，露出健碩的胸肌，春光無限好，誘人於無聲。
於是，他招招手，她就‘乖乖’走過去了。
“怎麽了？一臉郁郁？”他揉著她的頭發，好笑的問，“聽天樞說，你跟方媛在露臺上賞景了，她是不是拿跟鐘子禦的事來給你添堵了？”
陸拂桑把下巴擱在他的胸口，仰著小臉看他，“不是添堵，是替她發愁，唉，為什麽每個人的感情路都走的不順呀？千葉和趙子敏也折騰了這麽久，楚凰和我哥也差點散了，楚鳳和蘇玉兒都鬧了一出，小七更不用說，就連羅雲清和美姿都私奔過，現在媛媛也遇上坎了……”
秦燁不以為然的笑笑，“這算什麽？媳婦兒，他們遇上的這些坎跟當初咱倆之間的障礙比起來，那是小巫見大巫好麽？感情這條路上，就沒有一帆風順的，太順利反倒是會失了很多樂趣，而且，多折騰幾下也能增進感情，真要是邁不過去，那只能說明他們沒緣分，愛的不夠深。”
陸拂桑聽著，眼眸閃閃。
秦燁繼續道，“想當初，咱倆之間不止有情敵搗亂，還有生死考驗，哪一個坎不比他們這幾對經歷的兇險？可我從來沒想過放開你的手，哪怕你退縮了，我也緊抓著不放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啊，你就甭替他們瞎操心了，鐘子禦要是真對方媛動了真情，非她不可，那麽他一定會拿出打動她的誠意來，屆時，什麽糾結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。”
陸拂桑豁然開朗，“看不出來啊，秦四爺，你還有當愛情咨詢師的潛質呢，剛才我安慰媛媛都沒詞兒了，結果，您老人家幾句話，我就醍醐灌頂了。”
秦燁失笑，“這都是爺從戰鬥中得出來的經驗。”
“戰鬥？”
“是啊，爺娶你容易嗎？過五關、斬六將，戰鬥打了將近一年才把你娶到手，爺活這麽大，對付國際上那些危險組織都沒用這麽久、費這麽多心。”
“呵呵，辛苦啦！”
“辛苦雖辛苦，但爺甘之如飴。”秦燁的大手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游移起來，“爺也得了這世上最美味的饋贈不是麽？就是最近吃的有點不過癮……”
陸拂桑趕緊撤離，卻是晚了，被他翻身壓下，火熱的唇落了下來。
“唔，秦燁！”
警告沒用，他動作越發孟浪。
“我，我還沒洗澡呢。”
掙紮無果，刺激的他像餓急的禽獸。
“啊，輕點，我十個小時沒給孩子餵奶了。”
她羞惱的罵，惹來他更無恥的回擊，“那就餵我吧。”
一室激纏。
……
自從生了孩子，陸拂桑還是頭一次瞥下兄妹倆，原以為會惦記他們睡不著，結果，被秦燁折騰了半宿，睡得比誰都香，等她被叫起來時，陸家來迎娶的隊伍都到樓下了。
鑼鼓喧天，鞭炮齊鳴。
陸拂桑當年出嫁，一切尊從古制，陸明澤如今娶妻，更是把古禮演繹到了極致，唯一的遺憾，便是沒有從李家迎娶，李家在雍城，來回波折太大，恐會有人借機生幺蛾子，去年下聘的意外，在倆家的心頭上都留下了陰影，不過，選擇的這家酒店稍稍彌補了這個缺憾。
因為這酒店從建築風格到一應布置，都古色古香，跟古代達官貴人的宅院一樣，倒是跟今天的婚禮相得益彰，酒店這邊也積極配合，很多天前就清場了，只有李家的人，跟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。
此刻，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，趕來觀禮的人更是不計其數。
陸家在儷城絕對是第一世家，無人可及，族長的婚禮又怎麽會不被關註？
陸明澤已經翻身下馬，胸前戴著一朵紅綢紮的花，十分喜慶，因著是大喜的日子，他往日嚴肅正經的表情都軟化了，眼裏都是笑。
不過，面對大門緊閉，他也做不來別的新郎官那副激動的樣兒，好在，跟他一起來的兄弟們不乏活泛會湊趣的，簇擁著上前熱鬧了起來。
裏面堵門的主力幹將是李鈺這個親大舅子，不過他是個面癱臉，不會玩鬧，哪怕在今天這種場合，他也放不開，江小七倒是會玩兒，可現在，他半點不敢折騰，誰叫他自覺理虧又心虛呢？
於是，叫門這一關倒是沒耽誤太長時間，李鈺稍微難為了一下陸明澤，便放他進來了，不過到了女方這邊，就沒那麽容易過關了。
林千葉是個能鬧的，提的要求千奇百怪。
不過陸明澤也是有備而來，陸家什麽多？人多啊，那麽多人，總有能對付的，只在最後，陸明澤親自上陣，唱了一首歌，“地球公轉一次是一年，那是代表多愛你一年，恒久的地平線，和我的心永不改變，愛你一萬年，愛你經得起考驗，飛越了時間的局限，拉近地域的平面，緊緊的相連……”
☆、三更 見證陸家的底蘊
誰也沒想到陸明澤唱歌會這麽動聽，雖然初始有點別扭，但漸入佳境後，原本喧鬧的場合竟鴉雀無聲起來，只聽得見他磁性略帶幾分沙啞的歌聲，纏綿而多情。
眾人聽的沈醉。
李倩更是被感動的一塌糊塗。
林千葉用眼神問陸拂桑，這是什麽梗？
陸拂桑含笑道，“忘了你家趙子敏也給你唱過的？明天你就嫁給我……”
林千葉恍然，感情初一那天名花有主的都來了個情歌對對唱，只落單了那幾個，李倩沒能聽到陸明澤唱歌，引以為憾，所以在今天補上了？
不得不說，補的真是太高級了。
這麽多觀眾見證，甜蜜爆棚，幸福的不要不要的。
歌聲落，掌聲起，還有起哄和尖叫聲，把氣氛推向了高潮。
……
李鈺把妹妹背著出門時，面癱臉上終於露出幾分不舍，平時體會不到，還一心盼著妹妹能找個對她好的男人居家過日子，但真到了這一天，那滋味一眼難盡了。
從此後，妹妹就是別人家的了。
雖然姓氏不變，但帶著老公回來時，就成了客人，陸家才是她的家。
不能想了，越想越心酸，上轎前，那手腕差點放不下，李自達兩口子也是看的心潮起伏，李夫人的眼圈都紅了，直到陸明澤對著他們恭恭敬敬的行了女婿大禮，且鄭重的表態會愛護李倩一生一世時，他們那心才徹底踏實了。
陸明瑯也在迎親的隊伍裏，看到這一幕，最深有體會，感慨了片刻後，就別有深意的去瞅楚鳳了，唉，等他上門娶小凰時，楚鳳也是這滋味吧？
同情他三秒。
楚鳳也同情了自己，不過很快就就從蘇少雍身上找到了安慰，他娶蘇玉兒時，人家何嘗又不難受呢？
蘇少雍沒這麽‘機智’，以至於眉頭深鎖，不過不是心疼自己，而是在默默記著陸明澤娶親的禮儀和規矩，等他來陸家迎娶時，可不要貽笑大方。
……
轎子在震耳的鞭炮聲中，離開了酒店的大門，一路上吹吹打打，圍著儷城的主幹道轉了一圈，無數人駐足圍觀，用手機記錄下一切，表達著羨慕嫉妒恨。
到了陸家祖宅後，又是一番繁覆的習俗，拜完天地，送進洞房，這婚才算結完了。
婚宴在祖宅擺的，幾十桌的席面，安排的井井有條，一點不擁擠，菜肴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做的還好美味，很多菜式見都沒見過，讓人驚嘆陸家的底蘊和氣派。
陸明澤招待著，一桌桌的敬酒。
怕他喝醉了，身後跟著十幾個同輩的兄弟，那陣杖也是夠壯觀的了。
貴客們安排在正廳，由陸家的長輩們作陪，秦燁等人都在，席面上，氣氛融洽，秦燁沒擺架子，完全是陸家女婿的姿態，這讓陸宗安父子很是受用，心裏也熨帖。
陸拂桑沒坐這桌，跟楚凰、魏美姿等人在一起，作陪的是陸明澤的母親和嬸嬸，按說，這輩分不對，該是孫媳婦輩的陪，但誰叫來得這幾位身份太高呢，陸家自然不能怠慢了。
陸明澤的母親拉著陸拂桑的手說了好多感激的話，她最揪心的就是兒女的婚事了，托陸拂桑的福氣，兒子娶的好，女兒找的男朋友也深的她心，人生圓滿也不過如此。
陸拂桑自然要客套一番。
宴席持續到下午兩點，客人們才陸續散去。
男人們又起哄去鬧洞房，陸拂桑沒能跟著去，這麽久了，她還是頭一回來陸家祖宅，吃完飯，就被陸總安派人來請了去，親自帶著她到處轉了一圈。
包括尋常人不能踏足的地方，對她卻全部敞開。
這讓陸拂桑親眼見證了陸家曾經的輝煌，驚嘆之餘，也不由感到自豪，尤其是在藏書閣裏，目睹了架子上陳列的那些書籍和古董，她心頭更是震動。
其中不乏禦賜之物，名人大家的作品更是數不勝數，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蘊啊，任那些豪門再富可敵國，也沒辦法與之相比，差了四百年，拍馬都追不上。
逛完後，陸宗安並沒對她說教，但陸拂桑什麽都懂。
這裏也是她的娘家，她是上了陸家族譜的人。
“明早，明澤和孫媳會去祠堂拜祖先，拂桑，你帶著秦姑爺一起吧，上回你沒能回來，這次補上。”
“好……”
鬧完洞房，林千葉和方媛就想去逛逛儷城，她們對這裏不熟，便拽著陸拂桑一起，陸拂桑其實也不熟啊，只好又喊上了陸蓮馨當向導。
見狀，魏美姿和蘇玉兒還有楚凰也都拋下自己的男人，毫不猶豫的跟上。
女人們，對於逛街都是沒有抵抗力的。
於是，男人們就悲催了，他們都不喜歡啊，要買什麽直接去買就好，實在理解不了到處轉悠、到處看卻最後什麽都不買的那種心態。
再說，他們要是也跟上，那隊伍就太龐大了，於是，就留在陸家喝茶打牌，順便聊了點正事。
江小七原本還戰戰兢兢，怕被陸家人給他白眼，結果出乎意料的，擔心的事都沒發生，也不知道是人家太忙顧不上搭理他還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，反正躲過一劫。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今晚傳四更
☆、四更 沒有名分
儷城可以逛的地方還是很多的，不過時間有限，陸蓮馨便先緊著有特色的去，很快，每人的手裏都是大包小包的，衣服啊、首飾啊、當地的小玩意兒什麽的，天樞陪著，看的眼神直抽抽，有種進村掃蕩的既視感，不過他也選了幾樣，當然不是為自己，而是給逐月買的。
買過癮了，又去了小吃一條街，從這頭吃到那頭，簡直不要太撐，哪怕明天體重暴增也認了。
之後，逛累了，便去了陸家的茶樓歇腳。
古色古香的雅間，窗戶半敞著，茶香裊裊，撫慰著疲憊的身心，而外面的臺子上有人在彈著古琴，琴聲悠悠，讓所有的喧囂都沈靜下來。
幾人品了一會兒茶，男人們就開始陸續打來電話，各自‘召喚’著自己的女人，半個小時後，羅雲清把魏美姿接走了，趙子敏把林千葉半摟半拽的哄走了，楚鳳也拉著蘇玉兒離開，還有陸明瑯，也從陸家偷跑出來，把紅著臉的楚凰拐跑了，秦燁倒是沒來，他被留在了陸家祖宅。
陸拂桑今晚也不住酒店，明早得去祭祖，從祖宅一起走更方便些。
於是，她跟陸蓮馨一起坐車回去，原想叫著方媛一起，可她借口說想在茶樓學茶道拒絕了，陸拂桑知道她覺得住陸家不自在，便沒強求。
陸蓮馨留下一個保鏢，暗中守著。
……
上了車，陸拂桑問天樞，“怎麽不見江小七和蘇少雍？他們倆呢？”
天樞玩味的笑著道，“還在陸家呢，跟四爺一起，嘿嘿，一個女婿，倆準女婿，怎麽著也得好好招待，老爺子發話了，今晚留他們住客房。”
“啊？”陸拂桑訝異了下，“方便嗎？”
天樞暧昧道，“有什麽不方便的？陸家那麽大，好幾進院子，有專門供給客人住的，離著陸家小姐住的地方遠著呢，嘿嘿，一點都不用擔心瓜田李下。”
陸拂桑失笑。
再看陸蓮馨，俏臉已然紅了。
想到什麽，陸拂桑好奇的又問，“江小七今天沒吃白眼吧？”
天樞搖頭。
“那有人拿話懟他嗎？”
“也沒有。”
陸拂桑若有所思，她今天一直忙著，倒是沒顧上關註這事兒，中午的宴席上，也沒人提起，誰想到，竟是這麽平靜的也度過了，那之前江小七不是白緊張一場了？
“蓮馨，這事兒你也清楚吧？”她覺得還是問清點比較好，不管是哪頭，都跟她關系匪淺，不是她想操心，而是如若處理不好，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倒也罷了，只怕兩家會生出嫌隙來。
陸蓮馨點頭，“四姐姐說的是七少跟雲裳的緋聞吧？”
“嗯，這事吧，說起來是小七做的不對，那會兒他已經見過筱瑤了，也表露出幾分想結親的想法，就該收斂心性，但他卻沒把持住，不過之後他對筱瑤可就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了，這個咱們都有目共睹，筱瑤這一年進步的這麽快，小七功不可沒。”按說，都是陸家女，她該偏著陸筱瑤一些，但私心裏，她跟江小七更親近，所以雖嘴上數落了他的不是，心裏卻站在他這邊。
陸蓮馨也明白，嘆道，“四姐姐，這事也怨不得七少，那會兒，筱瑤又沒答應他什麽，倆人頂多算認識而已，就是現在，唉，都還沒明確關系呢，所以七少跟誰在一起，筱瑤沒資格去指責，咱家也管不著，爺爺和我爸媽便都是知曉這個理，才沒給七少臉色看。”
陸拂桑眼眸閃了閃，“這麽說，家裏不太看好這門婚事？”
“不好說，筱瑤是我堂叔家的，我爸媽也不好摻和太多，就是我大哥，也不會幹涉什麽，儷城這邊，陸家女的婚姻還算比較自由，不太講究門第高低，筱瑤又是個有主意的，她父母都說了不算呢，要是能管得了她，也就不會由著她去雍城走藝人這條路。”
“那你怎麽看？”
陸蓮馨苦笑道，“要聽實話嗎？”
陸拂桑嗔她一眼，“廢話，咱倆之間還用拐彎抹角嗎？”
陸蓮馨聞言，勾起唇角，親昵的挽著她胳膊把頭靠過來，“四姐姐，咱倆雖說都是陸家女，可認真算起來，都出了五服了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就是覺得跟你更親近，比跟筱瑤還能推心置腹，說心裏話，筱瑤那丫頭，唉，不是我背後說她壞話，她實在是有點不厚道了，野心大、心計重，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毛病，只要自己有本事，你使勁往上走就是，說不得還得讚一聲積極進取，可她……”
語氣頓了頓，平覆了下心情，才又繼續道，“當初她纏著我非要來雍城找你，那時候我就勸過她，哪有一上門就求人家辦事的？目的性太強，總有點不討喜，你大度，不跟她計較，後來也幫了她，還引薦了七少給她認識，七少不管是出於你的面子，還是真對她動了心思，反正沒虧了她，不然依著她的資歷，哪能這麽快就有機會拍電影？我們都知道，那是七少力捧，明裏暗裏的提拔她，還不要求回報，講真，我一開始還擔心七少趁機占她便宜呢，誰知，別說便宜了，七少掏心掏肺的連個名分都沒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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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徹底放下了，那現在面對鐘子禦的糾纏只會覺得煩惱。
方媛苦笑，“是有，但那又如何呢？破鏡重圓嗎？”
“破鏡重圓不好麽？”陸拂桑試探著問，“還是說，你沒辦法原諒他過去對你做的那些事兒？”
方媛默了半響，才緩緩點頭，“拂桑，我不是聖人，別人傷害過我，說幾句對不起我就能原諒，越是曾誠心相待的人，就傷的越深，哪怕他解釋過了、悔過了，但我還是沒辦法再心無芥蒂的投入進去。”
“可我記得你跟他剛分手時，你說你不怨他、亦不恨的。”倒是她當時對鐘子禦很不喜，替方媛抱不平，雖說，鐘子禦給了方媛最後的尊重和守護，但他的初衷就有問題，明明心裏明白不會娶方媛，卻還是為了私欲招惹了。
聞言，方媛哀哀一笑，“是啊，當時不怨不恨，因為他並沒有欺騙我什麽，倒是我沾了便宜似的，他對我很好，讓我體會到了灰姑娘變公主的快樂，那時候，我其實心裏明鏡一樣，知道我倆的差距，他最終不會娶我，只是一場露水姻緣而已，可我還是義無反顧地投入進去，難得遇上一個心動的，我不想後悔，我也想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，等到以後嫁人生子，可以在平凡的生活裏有那麽一點念想……”
陸拂桑默然聽著，沒發表意見，倒是想起秦燁曾說過的話來，他說倆人就是周瑜打黃蓋，一個願打一個願挨，沒有誰對誰錯，她當時還不讚同，覺得是鐘子禦的責任更大，如果他不招惹方媛，哪會有後來的事情？
可現在想想，也許是自己太感情用事了，她替方媛叫屈，卻不知方媛對這段感情是期待和享受的。
“後來我們分手，我確實難受了一陣子，但更多還是失落大於傷心的，聽說他有意無意的接近李倩，我還控制不住的吃味，呵呵，誰能想到，後來我跟李倩倒是成了朋友，明天還要給她當伴娘，人生是多麽的狗血啊。”她自嘲的笑著，眼圈卻是漸漸紅了。
陸拂桑從大衣裏找出張紙巾給她，她接過去，難為情的擦了擦眼睛，“拂桑，你會不會笑話我、看不起我？”
陸拂桑跟她緊挨著，看著樓下院子裏的風景，還沒出正月，雍城的花木還都光禿禿的，但這裏已經冒出了嫩芽，迎春花更是展露出花蕾，風拂過，沒有刺骨的冷冽，爽利的讓人頭腦清醒，“怎麽會呢？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感情的理解，無所謂對錯，在不傷害別人的基礎上，自己開心最重要。”
“謝謝你，拂桑……”方媛聲音哽咽了，“那時候，我承認自己還是有些自私的，但凡理智一點，就該躲得他遠遠的，而不是任由自己放縱。”
“那現在呢？他回頭來找你了，你為什麽又拒絕了？”陸拂桑看著她問。
方媛自嘲道，“可能是我矯情了吧，也冷靜了，我能放縱自己一次，卻不敢再有第二次，我家裏是什麽情況你也清楚，父母都希望我能找個門當戶對的過平穩的日子，就像他們一樣，但顯然，鐘子禦不是，我父母也知道了他跟我糾纏的事，跟我開門見山的談過，他們不覺得我倆合適。”
“你倆交往的時候不是處的很和諧嗎？”
“戀愛和婚姻怎麽會一樣呢？”
聽她脫口而出這句話，陸拂桑無奈的笑了，“媛媛，我還記得你當初勸我的話呢，我在跟秦燁交往的時候，總是瞻前顧後，你讓我勇敢一些，怎麽到了你身上，就作繭自縛了？”
“那是因為我們不一樣。”方媛咬著唇，“我也不是自卑，但咱倆的家世還是有很大區別的，陸家是百年世家，就算當初有些落魄，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遲早會起來的，而我家頂多是小康水準，鐘家那樣的豪門能接受？交往時，彼此看到的都是優點，但結婚後就不然了……”
陸拂桑打斷她的話，“媛媛，其實你說了這麽多，都不是重點吧？”
“拂桑……”方媛一怔。
陸拂桑嘆道，“咱倆認識這麽多年了，我還能不了解你？你會在意門第差距？是，門第上的差距是會給婚姻留下隱患，但美滿和諧的也有啊。”
方媛咬唇不語。
陸拂桑一陣見血，“你不接受鐘子禦，不是不願不想，是不敢吧？你不是不能原諒他，也不是怕兩人的婚姻會有問題，更不是擔心家裏的阻力，你只是怕他還會‘故技重施’對嗎？”
方媛面色一變，忽然哭了。
陸拂桑抱住她，安撫的拍著她的背。
“是，我是不敢，嗚嗚，我怕他再一次拋下我，我不知道在他心裏，家族利益和我到底誰重要，拂桑，我能理解是一回事，但我接受不了啊……”
“我懂，我什麽都懂，別哭啦，你可以把這些話跟他說啊。”
“他知道我的心結，他也跟我保證過，這次是誠心實意的，他家裏都不再反對，可是我，可是我……”
“你不相信他了對嗎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
一朝被蛇咬、十年怕井繩。
☆、二更 婚禮
信任這個東西，一旦被打碎，很難重建，尤其是來自身邊在意的人，因為在意，原本就容易患得患失，若再被辜負過，那想毫無芥蒂的重新開始，談何容易？
要不怎麽有句話叫‘一次不忠、百世不容’，浪子回頭金不換固然可貴，可更多的還是對背叛後的猜忌和懷疑，你說你改過自新了，我就全然信了？
存著懷疑過日子，確實不是長久之計。
陸拂桑也不知道如何勸了，她也不是神，看不到未來，沒法言之鑿鑿的替鐘子禦打包票，這世上原就沒有百分百絕對的事兒，意外如影隨形。
……
回到房間時，秦燁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等她了，寬大舒適的黑色浴袍，前襟微微敞開著，露出健碩的胸肌，春光無限好，誘人於無聲。
於是，他招招手，她就‘乖乖’走過去了。
“怎麽了？一臉郁郁？”他揉著她的頭發，好笑的問，“聽天樞說，你跟方媛在露臺上賞景了，她是不是拿跟鐘子禦的事來給你添堵了？”
陸拂桑把下巴擱在他的胸口，仰著小臉看他，“不是添堵，是替她發愁，唉，為什麽每個人的感情路都走的不順呀？千葉和趙子敏也折騰了這麽久，楚凰和我哥也差點散了，楚鳳和蘇玉兒都鬧了一出，小七更不用說，就連羅雲清和美姿都私奔過，現在媛媛也遇上坎了……”
秦燁不以為然的笑笑，“這算什麽？媳婦兒，他們遇上的這些坎跟當初咱倆之間的障礙比起來，那是小巫見大巫好麽？感情這條路上，就沒有一帆風順的，太順利反倒是會失了很多樂趣，而且，多折騰幾下也能增進感情，真要是邁不過去，那只能說明他們沒緣分，愛的不夠深。”
陸拂桑聽著，眼眸閃閃。
秦燁繼續道，“想當初，咱倆之間不止有情敵搗亂，還有生死考驗，哪一個坎不比他們這幾對經歷的兇險？可我從來沒想過放開你的手，哪怕你退縮了，我也緊抓著不放。”
“所以呢？”
“所以啊，你就甭替他們瞎操心了，鐘子禦要是真對方媛動了真情，非她不可，那麽他一定會拿出打動她的誠意來，屆時，什麽糾結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。”
陸拂桑豁然開朗，“看不出來啊，秦四爺，你還有當愛情咨詢師的潛質呢，剛才我安慰媛媛都沒詞兒了，結果，您老人家幾句話，我就醍醐灌頂了。”
秦燁失笑，“這都是爺從戰鬥中得出來的經驗。”
“戰鬥？”
“是啊，爺娶你容易嗎？過五關、斬六將，戰鬥打了將近一年才把你娶到手，爺活這麽大，對付國際上那些危險組織都沒用這麽久、費這麽多心。”
“呵呵，辛苦啦！”
“辛苦雖辛苦，但爺甘之如飴。”秦燁的大手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游移起來，“爺也得了這世上最美味的饋贈不是麽？就是最近吃的有點不過癮……”
陸拂桑趕緊撤離，卻是晚了，被他翻身壓下，火熱的唇落了下來。
“唔，秦燁！”
警告沒用，他動作越發孟浪。
“我，我還沒洗澡呢。”
掙紮無果，刺激的他像餓急的禽獸。
“啊，輕點，我十個小時沒給孩子餵奶了。”
她羞惱的罵，惹來他更無恥的回擊，“那就餵我吧。”
一室激纏。
……
自從生了孩子，陸拂桑還是頭一次瞥下兄妹倆，原以為會惦記他們睡不著，結果，被秦燁折騰了半宿，睡得比誰都香，等她被叫起來時，陸家來迎娶的隊伍都到樓下了。
鑼鼓喧天，鞭炮齊鳴。
陸拂桑當年出嫁，一切尊從古制，陸明澤如今娶妻，更是把古禮演繹到了極致，唯一的遺憾，便是沒有從李家迎娶，李家在雍城，來回波折太大，恐會有人借機生幺蛾子，去年下聘的意外，在倆家的心頭上都留下了陰影，不過，選擇的這家酒店稍稍彌補了這個缺憾。
因為這酒店從建築風格到一應布置，都古色古香，跟古代達官貴人的宅院一樣，倒是跟今天的婚禮相得益彰，酒店這邊也積極配合，很多天前就清場了，只有李家的人，跟前來祝賀的親朋好友。
此刻，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，趕來觀禮的人更是不計其數。
陸家在儷城絕對是第一世家，無人可及，族長的婚禮又怎麽會不被關註？
陸明澤已經翻身下馬，胸前戴著一朵紅綢紮的花，十分喜慶，因著是大喜的日子，他往日嚴肅正經的表情都軟化了，眼裏都是笑。
不過，面對大門緊閉，他也做不來別的新郎官那副激動的樣兒，好在，跟他一起來的兄弟們不乏活泛會湊趣的，簇擁著上前熱鬧了起來。
裏面堵門的主力幹將是李鈺這個親大舅子，不過他是個面癱臉，不會玩鬧，哪怕在今天這種場合，他也放不開，江小七倒是會玩兒，可現在，他半點不敢折騰，誰叫他自覺理虧又心虛呢？
於是，叫門這一關倒是沒耽誤太長時間，李鈺稍微難為了一下陸明澤，便放他進來了，不過到了女方這邊，就沒那麽容易過關了。
林千葉是個能鬧的，提的要求千奇百怪。
不過陸明澤也是有備而來，陸家什麽多？人多啊，那麽多人，總有能對付的，只在最後，陸明澤親自上陣，唱了一首歌，“地球公轉一次是一年，那是代表多愛你一年，恒久的地平線，和我的心永不改變，愛你一萬年，愛你經得起考驗，飛越了時間的局限，拉近地域的平面，緊緊的相連……”
☆、三更 見證陸家的底蘊
誰也沒想到陸明澤唱歌會這麽動聽，雖然初始有點別扭，但漸入佳境後，原本喧鬧的場合竟鴉雀無聲起來，只聽得見他磁性略帶幾分沙啞的歌聲，纏綿而多情。
眾人聽的沈醉。
李倩更是被感動的一塌糊塗。
林千葉用眼神問陸拂桑，這是什麽梗？
陸拂桑含笑道，“忘了你家趙子敏也給你唱過的？明天你就嫁給我……”
林千葉恍然，感情初一那天名花有主的都來了個情歌對對唱，只落單了那幾個，李倩沒能聽到陸明澤唱歌，引以為憾，所以在今天補上了？
不得不說，補的真是太高級了。
這麽多觀眾見證，甜蜜爆棚，幸福的不要不要的。
歌聲落，掌聲起，還有起哄和尖叫聲，把氣氛推向了高潮。
……
李鈺把妹妹背著出門時，面癱臉上終於露出幾分不舍，平時體會不到，還一心盼著妹妹能找個對她好的男人居家過日子，但真到了這一天，那滋味一眼難盡了。
從此後，妹妹就是別人家的了。
雖然姓氏不變，但帶著老公回來時，就成了客人，陸家才是她的家。
不能想了，越想越心酸，上轎前，那手腕差點放不下，李自達兩口子也是看的心潮起伏，李夫人的眼圈都紅了，直到陸明澤對著他們恭恭敬敬的行了女婿大禮，且鄭重的表態會愛護李倩一生一世時，他們那心才徹底踏實了。
陸明瑯也在迎親的隊伍裏，看到這一幕，最深有體會，感慨了片刻後，就別有深意的去瞅楚鳳了，唉，等他上門娶小凰時，楚鳳也是這滋味吧？
同情他三秒。
楚鳳也同情了自己，不過很快就就從蘇少雍身上找到了安慰，他娶蘇玉兒時，人家何嘗又不難受呢？
蘇少雍沒這麽‘機智’，以至於眉頭深鎖，不過不是心疼自己，而是在默默記著陸明澤娶親的禮儀和規矩，等他來陸家迎娶時，可不要貽笑大方。
……
轎子在震耳的鞭炮聲中，離開了酒店的大門，一路上吹吹打打，圍著儷城的主幹道轉了一圈，無數人駐足圍觀，用手機記錄下一切，表達著羨慕嫉妒恨。
到了陸家祖宅後，又是一番繁覆的習俗，拜完天地，送進洞房，這婚才算結完了。
婚宴在祖宅擺的，幾十桌的席面，安排的井井有條，一點不擁擠，菜肴比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做的還好美味，很多菜式見都沒見過，讓人驚嘆陸家的底蘊和氣派。
陸明澤招待著，一桌桌的敬酒。
怕他喝醉了，身後跟著十幾個同輩的兄弟，那陣杖也是夠壯觀的了。
貴客們安排在正廳，由陸家的長輩們作陪，秦燁等人都在，席面上，氣氛融洽，秦燁沒擺架子，完全是陸家女婿的姿態，這讓陸宗安父子很是受用，心裏也熨帖。
陸拂桑沒坐這桌，跟楚凰、魏美姿等人在一起，作陪的是陸明澤的母親和嬸嬸，按說，這輩分不對，該是孫媳婦輩的陪，但誰叫來得這幾位身份太高呢，陸家自然不能怠慢了。
陸明澤的母親拉著陸拂桑的手說了好多感激的話，她最揪心的就是兒女的婚事了，托陸拂桑的福氣，兒子娶的好，女兒找的男朋友也深的她心，人生圓滿也不過如此。
陸拂桑自然要客套一番。
宴席持續到下午兩點，客人們才陸續散去。
男人們又起哄去鬧洞房，陸拂桑沒能跟著去，這麽久了，她還是頭一回來陸家祖宅，吃完飯，就被陸總安派人來請了去，親自帶著她到處轉了一圈。
包括尋常人不能踏足的地方，對她卻全部敞開。
這讓陸拂桑親眼見證了陸家曾經的輝煌，驚嘆之餘，也不由感到自豪，尤其是在藏書閣裏，目睹了架子上陳列的那些書籍和古董，她心頭更是震動。
其中不乏禦賜之物，名人大家的作品更是數不勝數，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蘊啊，任那些豪門再富可敵國，也沒辦法與之相比，差了四百年，拍馬都追不上。
逛完後，陸宗安並沒對她說教，但陸拂桑什麽都懂。
這裏也是她的娘家，她是上了陸家族譜的人。
“明早，明澤和孫媳會去祠堂拜祖先，拂桑，你帶著秦姑爺一起吧，上回你沒能回來，這次補上。”
“好……”
鬧完洞房，林千葉和方媛就想去逛逛儷城，她們對這裏不熟，便拽著陸拂桑一起，陸拂桑其實也不熟啊，只好又喊上了陸蓮馨當向導。
見狀，魏美姿和蘇玉兒還有楚凰也都拋下自己的男人，毫不猶豫的跟上。
女人們，對於逛街都是沒有抵抗力的。
於是，男人們就悲催了，他們都不喜歡啊，要買什麽直接去買就好，實在理解不了到處轉悠、到處看卻最後什麽都不買的那種心態。
再說，他們要是也跟上，那隊伍就太龐大了，於是，就留在陸家喝茶打牌，順便聊了點正事。
江小七原本還戰戰兢兢，怕被陸家人給他白眼，結果出乎意料的，擔心的事都沒發生，也不知道是人家太忙顧不上搭理他還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，反正躲過一劫。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今晚傳四更
☆、四更 沒有名分
儷城可以逛的地方還是很多的，不過時間有限，陸蓮馨便先緊著有特色的去，很快，每人的手裏都是大包小包的，衣服啊、首飾啊、當地的小玩意兒什麽的，天樞陪著，看的眼神直抽抽，有種進村掃蕩的既視感，不過他也選了幾樣，當然不是為自己，而是給逐月買的。
買過癮了，又去了小吃一條街，從這頭吃到那頭，簡直不要太撐，哪怕明天體重暴增也認了。
之後，逛累了，便去了陸家的茶樓歇腳。
古色古香的雅間，窗戶半敞著，茶香裊裊，撫慰著疲憊的身心，而外面的臺子上有人在彈著古琴，琴聲悠悠，讓所有的喧囂都沈靜下來。
幾人品了一會兒茶，男人們就開始陸續打來電話，各自‘召喚’著自己的女人，半個小時後，羅雲清把魏美姿接走了，趙子敏把林千葉半摟半拽的哄走了，楚鳳也拉著蘇玉兒離開，還有陸明瑯，也從陸家偷跑出來，把紅著臉的楚凰拐跑了，秦燁倒是沒來，他被留在了陸家祖宅。
陸拂桑今晚也不住酒店，明早得去祭祖，從祖宅一起走更方便些。
於是，她跟陸蓮馨一起坐車回去，原想叫著方媛一起，可她借口說想在茶樓學茶道拒絕了，陸拂桑知道她覺得住陸家不自在，便沒強求。
陸蓮馨留下一個保鏢，暗中守著。
……
上了車，陸拂桑問天樞，“怎麽不見江小七和蘇少雍？他們倆呢？”
天樞玩味的笑著道，“還在陸家呢，跟四爺一起，嘿嘿，一個女婿，倆準女婿，怎麽著也得好好招待，老爺子發話了，今晚留他們住客房。”
“啊？”陸拂桑訝異了下，“方便嗎？”
天樞暧昧道，“有什麽不方便的？陸家那麽大，好幾進院子，有專門供給客人住的，離著陸家小姐住的地方遠著呢，嘿嘿，一點都不用擔心瓜田李下。”
陸拂桑失笑。
再看陸蓮馨，俏臉已然紅了。
想到什麽，陸拂桑好奇的又問，“江小七今天沒吃白眼吧？”
天樞搖頭。
“那有人拿話懟他嗎？”
“也沒有。”
陸拂桑若有所思，她今天一直忙著，倒是沒顧上關註這事兒，中午的宴席上，也沒人提起，誰想到，竟是這麽平靜的也度過了，那之前江小七不是白緊張一場了？
“蓮馨，這事兒你也清楚吧？”她覺得還是問清點比較好，不管是哪頭，都跟她關系匪淺，不是她想操心，而是如若處理不好，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倒也罷了，只怕兩家會生出嫌隙來。
陸蓮馨點頭，“四姐姐說的是七少跟雲裳的緋聞吧？”
“嗯，這事吧，說起來是小七做的不對，那會兒他已經見過筱瑤了，也表露出幾分想結親的想法，就該收斂心性，但他卻沒把持住，不過之後他對筱瑤可就算得上是一心一意了，這個咱們都有目共睹，筱瑤這一年進步的這麽快，小七功不可沒。”按說，都是陸家女，她該偏著陸筱瑤一些，但私心裏，她跟江小七更親近，所以雖嘴上數落了他的不是，心裏卻站在他這邊。
陸蓮馨也明白，嘆道，“四姐姐，這事也怨不得七少，那會兒，筱瑤又沒答應他什麽，倆人頂多算認識而已，就是現在，唉，都還沒明確關系呢，所以七少跟誰在一起，筱瑤沒資格去指責，咱家也管不著，爺爺和我爸媽便都是知曉這個理，才沒給七少臉色看。”
陸拂桑眼眸閃了閃，“這麽說，家裏不太看好這門婚事？”
“不好說，筱瑤是我堂叔家的，我爸媽也不好摻和太多，就是我大哥，也不會幹涉什麽，儷城這邊，陸家女的婚姻還算比較自由，不太講究門第高低，筱瑤又是個有主意的，她父母都說了不算呢，要是能管得了她，也就不會由著她去雍城走藝人這條路。”
“那你怎麽看？”
陸蓮馨苦笑道，“要聽實話嗎？”
陸拂桑嗔她一眼，“廢話，咱倆之間還用拐彎抹角嗎？”
陸蓮馨聞言，勾起唇角，親昵的挽著她胳膊把頭靠過來，“四姐姐，咱倆雖說都是陸家女，可認真算起來，都出了五服了，但不知道為什麽，我就是覺得跟你更親近，比跟筱瑤還能推心置腹，說心裏話，筱瑤那丫頭，唉，不是我背後說她壞話，她實在是有點不厚道了，野心大、心計重，這原本也不是什麽大毛病，只要自己有本事，你使勁往上走就是，說不得還得讚一聲積極進取，可她……”
語氣頓了頓，平覆了下心情，才又繼續道，“當初她纏著我非要來雍城找你，那時候我就勸過她，哪有一上門就求人家辦事的？目的性太強，總有點不討喜，你大度，不跟她計較，後來也幫了她，還引薦了七少給她認識，七少不管是出於你的面子，還是真對她動了心思，反正沒虧了她，不然依著她的資歷，哪能這麽快就有機會拍電影？我們都知道，那是七少力捧，明裏暗裏的提拔她，還不要求回報，講真，我一開始還擔心七少趁機占她便宜呢，誰知，別說便宜了，七少掏心掏肺的連個名分都沒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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